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它其实确实是从在尺度规模的应对的对象方面，它其实确实是两个层面的东西。

城市规划

我们平常讲的城市规划，现在也叫城乡规划，讲的更大一些。那么它其实是包含了对城市的整体的一个发展，它的布局，包括它的一些未来的发展愿景，包括它的产业结构交通，包括它人口的规模。

所以我们平常讲的城市规划，它其实更倾向于我们理解成是一个社会规划，经济规划和空间规划的三位一体，所以它涵盖面是比较宽，我们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相当于城市发展的“云”，我们现在讲“cloud”这样一个概念，它所引领城市的一个大的宏观方面的一些发展。

建筑设计

那么建筑设计面对着有可能一个特定的业主，或者说是有一个机构，或者说有一个单位，要委托建筑师作为主体来进行所做的一个建筑物为主的设计。

当然做建筑设计的时候，它会涉及到城市的环境跟规划有一些关系，但是他在做设计过程中，它会去考虑响应规划，对它的用地的一些功能上的安排的要求，包括一些其他的设备方面的要求。

但是对于建筑设计来讲，可能更最主要的还是要怎么用原创的方式，是按照一个设计师自己的一种艺术的创造力，去塑造出或者说设计出老百姓喜闻乐见，同时又充满那种艺术文化方面的创新，同时又满足了业主他的功能要求的这样一个建筑物，所以这两个层面相对来说建筑设计它更从规模尺度上要更小一些，但是它的对象会更加明确一些。

那么在这中间的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我在这些年大概也研究了30多年就叫城市设计。正如我刚才讲的，因为规划它涉及到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甚至一个城市的长远和宏观的一个方发展和布局，包括它要考虑很多因素，所以在这里面地理学、政治学、经济学、人文社会科学都会在里面有比较多的作用。那么建筑设计、建筑学它更倾向于建筑物和它的周边环境的这样的一种整体的设计，但是我们一下子就能理解到，那么从宏观的东西到一个微观的具体有一个目的物的设计，其实这中间有很多层级。

城市设计

我们现在都讲从2013年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之后，就提出“看山望水要留住乡愁”，现在也感觉到国际上的城市发展也不光是中国千城一面是吧？包括城市特色的丧失是吧？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么其中大家就感觉到就是说宏观的一个发展定位和它的技术方面，它并不能够直接去指导到一个单个的建筑的设计，所以中间还要有一个环节，或者说有一个桥梁，或者说有一个粘接剂，或者说是有一个把这几个不同的层面的东西能组合成一个更加中观层次的专业的内容，这就是城市设计。

那么城市设计我们平常简单的说，它通俗的说一栋建筑，一个建筑师把它干完就算了，如果给你一个建筑群，要给你一个高铁枢纽，给你一个航站楼，这么大的一个房子，你可能就要跟城市的环境有更多的一些关联，所以到这么大的一个范畴的建筑对象，或者说它不是一个单一，这是它已经变成一个城市的设计问题了。

那么城市设计和规划最大的不同就是，规划刚才讲的它主要还是关注于它的一个宏观的一些社会经济，包括空间的一些发展的定位规划，但是它对空间形态和文化的特色特征，特别是人怎么在体验和认知的层面上觉得城市环境是优美的，是舒适的，是宜居的？这个问题就是说光靠规划它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以要通过城市设计来通过把包括建筑在内的，包括工程设施、市政交通，包括园林绿化等等在一起，塑造成一个真正我们想要的宜居的城市环境，那就是城市设计的所主要要承担的专业任务和工作。

城市规划大家知道，因为最近刚刚把北京市总体规划和上海市总体规划已经批掉了，这两个总体规划应该讲对全国的城市应该讲也是在新一轮的总体规划修编中应该就是起了一个标杆的作用。

显然我刚刚讲的城市规划对于一个城市发展的宏观的愿景和它的一个云，就相当于它应该是驾驭很多层面的一种内容，来把它综合成一个城市的发展的愿景，通过一种空间规划、经济规划和这样的社会规划的一种综合的方式去呈现表达出来。

那么我自己的团队也前年到去年也分别参加了北京城市副中心和雄安新区起步区的国际城市咨询竞赛，今年取得了一些比较好的成绩，但是在这里面显然我们考虑的问题它其实是很综合的，不光是讲到比如说我们讲高点定位，国际视野、千年城市，我们也讲水城交融蓝绿交织等等，它有很多这样的理念，那么这个理念它首先是一个规划的理念，但是我们在具体做的时候，它又要通过城市设计去要把它用表达出来，城市设计它是为塑造一个宜居良好，特别是在艺术文化上去内涵这样一种空间环境，所以我们在城市设计上会下很多的功夫。

会有让老百姓会体验到刚刚讲的那些概念，比较宏观的概念，怎么样通过它能够用可视化的方式，通过它能体验和感知的方式去认识到我们城市的未来愿景，原来是这样的，我们的人居环境未来会是这么的宜居富有生活的情调，又富有美感是吧？这大概就是城市设计在这里面起到了一个作用。

建筑设计其实就是它是跟具体的业主去完成的一项一项的任务，你比如说北京现在在奥林匹克文化区，奥林匹克区域正在做几个重要的项目，因为我也参加了项目的评审，一个是冬奥会的速滑馆，在奥林匹克公园的西边，然后亚投行的总部，然后就在奥林匹克公园的中轴线的最靠近奥林匹克公园的在轴线的西边的地块，然后再往南边，一个就是国家会议中心二期我都参加了评审，然后我们自己也在鸟巢国家体育场馆的东北角，我们做了中国国学中心，现在应该已经基本建成了，当然还没有使用，我们知道这样奥林匹克文化区里面还有国家美术馆、国家工艺美术馆、国家科技馆都已经是早就建成在那，那么实际上可以通过建筑设计是通过一个的这种单体建筑的那种营造创造，去来塑造一个局部的环境，同时让老百姓让公民感受到设计原创的力量，包括中国文化的表达传承的，包括技术发展的在建筑中的一种凝练和体现。

比如说鸟巢和水立方，都是体现当时在建筑设计上，在体育建筑类当中的一种最新的应用的技术，能让老百姓感受到一个时代在新陈代谢的过程中，感知到时间时代发展的那种梯度的变化，让他感受到是生活在当代，同时他从文化传承上面讲，在有些建筑的符号，在它的表达上又跟我们过去的历史和跟我们的中华优秀的文化又有某种视觉或者某些方面的观点上能被感知到，这个就是建筑设计所要做的的一个工作。

所以总体来讲建筑设计是让人最具体的体验到形态的一种文化内涵和技术发展的一些表征。

而城市设计是让人感觉到在一个建筑群和一些空间环境，包括一些市政工程，一些公园等道路广场街道在内的一个人居的环境内，能感知到的内容。

规划实际上是给城市是未来的方向，以及当前未来的一系列的重要安排去做指引的这样的一个工作，大概三个层面，它是有一些不同的，那么现在我们做的工作往往更希望从国家来讲，希望从规划到建筑设计中间要有一个城市设计，把这几者之间要把它整个连起来，所以我提出一个概念叫全面体验性的把握，就是城市设计的一个重要的工作。

规划，它制定了城市未来，比如说北京要进行首都的建设，要迁出非首都的一些核心的功能，要重新打造城市的一个魅力，要把青年的城市做好，文化的传承，包括它有三个新的中心定位，国际交往的文化政治中心等等的定位，

这样的情况下，它又需要通过一系列的城市设计，让人能感受到、体验到，所以就会把规划落地，怎么去操作这件事情，它就往下又落到一个可操作的层面，当然它关注的可能是一个东城区，西城区可能就某一个三里屯地区，后海地区，它可能就是一个局部的片区，但是它会把里面的环境会做得很好，南锣鼓巷等等像这样的。

然后最后再用城市设计里面，它对单个的建筑设计，因为它整体大于局部，所以它要对单体的建筑也要提出它在这方面的整体上的要求，所以建筑师也应该积极去回应城市设计，对它提出的我们叫guidelines，就导则或者说给它应该有这样的一个要求，按照它的要求，然后再去做自己的创造，这三个东西它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对城市设计它是这样的，从它的定义上讲，中国大百科全书的第二版和第三版的城市级的条目都是我写的中国的，那么在第二版的时候，其实我们主要是把城市的定义为是对包括社会经济文化在内的空间形态的一个整体的设计，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定义。

那么到第三版的时候，我自己在通过这些年的研究，也对它的认识又有一些新的发展，那么我现在个人觉得认为这城市设计它研究的是两件事情，一个就是说是对城市空间形态的建构机理的一个揭示，它这里面是有科学的一些问题，也就是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城市的各种形形色色，包括北京的那样一个帝都建筑群和周围的四合院，金色和灰色的这种对比；看到像布拉格这样的一种特别漂亮的滨水城市，在伏尔塔瓦河上看巴黎；我们也可以看到云南的丽江，也可以看到很多城市，那么给你呈现出他一个城市特别的各种形态，一种特色特征，其实都是通过城市设计把它塑造出来的。

城市设计的工作就是文化传承和文化地域的一种特征的一种艺术性的表达，是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核心的内容。当然城市设计也不完全只是去创造一个艺术的环境，应该是特定的地域的那种地理风土的人情，其实也是广义的文化的范畴，包括地形地貌，包括气候的条件，他都会在城市的空间形态、组织风貌的呈现上会有很大的不同。

哈尔滨与广州

我们讲比如说像哈尔滨这样一种寒地的城市，和广州这样一个热带的城市，这种城市的风貌就完全不同，北方城市相对就比较厚重比较密实，它可能冬天采暖的营业对一些北边的风一种阻挡，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工作，但是对于南方热带的城市，可能它要更多的通风和气流，可能底层有更多的架空，那么城市的颜色也会更加的热烈一点，我们讲城市特征就会跟这些有很大的一个关联，当然文化的传承和文化的这个是它最重要的方面的内容。

其实对称和非对称关键是在看在一个什么样的尺度和场合去看。一般的对称往往是一个组织比较致密的一种结构，比如说我们讲一个分子原子，像我们讲一条路的两边，在艺术的角度上讲对称之美一直是一个永恒要讨论的话题，但是在城市建设当中，其实一般不以过度的去强调对称，也意味着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我们讲叫做规训的一种方式，是由少数人设计师去决定他的格局和空间结构的一种方式。

但是我认为城市是一个活生生的，它是文化在地不断繁衍生息的结果，其实我觉得有很多个体对于城市环境的一种愿景，一种诉求，包括个体的一种对城市发展能动性的反复波动，去促进城市集体的一种繁衍生息，形成一种自下而上的活力产生，也是非常必要的。

这个作用我觉得是太大了，因为美丽中国我觉得理我理解的也不仅仅是看上去是好看的美丽，因为我觉得因为美丽在中国的语境当中，其实应该包含了美好生活的，我们现在十九大提出美好生活的要求，提出就是说我们未来的城乡的和谐，其也表达了一种人们对于一种未来的宜居人居环境的一种品质的追求，我觉得都应该理解成是一个美丽中国的基础内涵。它有文化艺术的内涵，又有对那种工程技术的一种支持，本身现在也用很多数字技术，也有很多种我们的专业技术来做这个城市设计，因为使得它的角色会变得更加的科学，现在都在做这个事情。

通过我们比如说总体性的城市设计，然后到一个片区的城市，到局部的地段的重点地区城市设计，再加上不同的专题的城市，比如说专门我可以做城市色彩的研究，我可以专门做城市天际线的研究，我可以做一些重点的历史文化地区的一个复兴和它的再生的一些研究，甚至到一个工业的区域，我可以做厂房的改造，比如说像现在在石景山钢铁厂，现在在进行转型过程中，城市设计就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所以我觉得这个应该讲它应该是实现美丽中国的一个有利的技术、一种途径和抓手。

我个人只能从自己成长经历来讲，我觉得要有家国的情怀，要以国家民族命运来作为一个目标，虽然讲大一点，但确实也不是一句虚的话，我们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小的自我关注比较多，我觉得对于一个社会对于国家的这样的一种宏观的发展，你一定要做到对于一个集体、对国家的命运应该有个基本认识，这是我认为的第一条。

第二条我觉得那就是说作为一个科技工作者，应该还是要看到我们这个专业也是在不断的发展，不断的要有创新和拓展的，所以我觉得对于专业的工作者，这也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比较主要的内容。

再一个我认为专注和持续的一种努力，我个人觉得也是非常重要的。

要把握咱们城市建设美好的未来，从事城市设计或者建筑设计，包括城市规划的工作者来讲，特别是年轻的工作者，对国家的命运的发展，特别现在我们这个领域强调文化传承。

中华优秀民族文化如何传承？其实我们大家都感知到，在快速的发展过程中，我们经济上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可是我们在文化上面，对于一种基本的地域性的认知方面，特别优秀文化传承我们做的还不够，所以我们希望设计人员应该具有博雅的素质，有跨学科的有多种情感，对社会底层也是有关怀的，有情怀的，但是对于未来的科技发展又是比较敏感的，又是能够去与时俱进的，同时在专业上它又是持续关注和追求的，可能会比较好。

当然我相信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一代他们认知的一些路径，包括他们的思想也特别活跃，我是非常的肯定的，认为他们一定将来会发展的非常好，也会超过我们。

本文根据采访实录编辑整理。